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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章匯合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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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章 匯合了

多爾濟色棱道:“成袞紮布老弟, 你若真要走,跟哥哥打聲招呼也就是了。但帶上兩位貴客,就不必了吧。”

成袞紮布反問:“你留下他們要做什麽?”

“我能做什麽?論親, 他們還得叫我一聲堂姐夫呢,”多爾濟色棱咬著根草梗,“當然是盡地主之誼, 好生招待。”

多爾濟色棱沖弘時和烏希哈高聲道:“小格格, 小阿哥, 本世子已經查證了你們身份, 你們同我回去好生休息,等天亮我便派人送你們回圍場。”

烏希哈沒有回答,只是抓緊了成袞紮布,用行動表示自己的立場。

弘時左右看看, 壯著膽子答道:“不必勞煩世子,讓成袞紮布送我們回去就行了,世子若有心, 可否給我們換兩匹好馬, 贈些食水。”

看他對待烏林珠的做法,弘時覺得還是成袞紮布更可靠些。

“你們信他?又知道他什麽?”多爾濟色棱冷哼。

他轉向成袞紮布,“你這會兒裝什麽模作什麽樣, 你不是向來最討厭大清的公主格格嗎?”

“你難道忘了, 要不是那個十公主, 你阿媽不會拋下你,也不會死!”

突然聽到這等身世秘辛,烏希哈和弘時皆是一驚。

弘時把烏希哈往自己懷裏扯了一下, 對她小聲道:“我就說, 他討厭我們, 你別被他騙了。”

“他是好人,”烏希哈反駁,“他沒欺負過我。”

成袞紮布將他們的對話聽在耳中。

“我是不喜歡他們。”成袞紮布看了烏希哈一眼,沒有否認,“但草原漢子生來頂天立地,我對長生天起過誓,此生一不欺淩弱小,二不漠視無辜,與他們是何身份並不相幹!”

成袞紮布身後,烏希哈看著他背影的眼神隱隱帶光。

其實烏希哈能感覺到,成袞紮布對她,或者說對大清、尤其是大清格格十分排斥,但在他們“重逢”後,他所作所為的每個細節,都在盡力地護著她。

因為對比她,他是更強大的那個。

他對旁人的觀感,並不影響他對自己為人的要求。

這樣的成袞紮布,更顯得可靠。

多爾濟色棱感覺自己被他給意有所指地暗罵了,“呸”了一聲,吐掉口中的草梗,從身後抽出手/弩指著三人,“想做英雄是不是?行啊,哥哥我今天心情好,給你這個機會!”

“嗖嗖嗖!”

不等他們反應,多爾濟色棱連放三箭。

殺的不是人,而是馬。

溫熱的血濺了成袞紮布和弘時半邊身子,烏希哈聞著滿鼻的血腥味,捂嘴幹嘔。

成袞紮布拿馬鞭指著多爾濟色棱,滿臉怒色。

“別生氣,哥哥殺你一匹馬,賠你一個人。”多爾濟色棱用下巴指了指正在艱難掙紮起身的烏林珠,“你帶上她一起走,天亮之前,我絕不再追,如何?”

成袞紮布一楞,“你什麽意思?”

“就字面上的意思,大晚上的無趣,想找個樂子玩玩。”多爾濟色棱雙手環胸,戲謔道,“未來的第一勇士,機會我可給你了,成與不成,就看你本事了。”

烏林珠一邊咳嗽,一邊拿手勉強撐起身子,搖搖欲墜。

烏希哈忍不住跑上前,扶住她,“烏林珠姐姐,你還好吧?”

弘時忙跟上,給烏希哈搭把手。

“咳,你們走,別,別管我……”烏林珠擺著手,無力地去推烏希哈和弘時,“你們快走!”

雖然烏林珠這麽說,烏希哈卻能在她眼中看見渴望的光。

她不想被他們拋下。

就算只是暫時,她也想離開多爾濟色棱的魔爪。

烏希哈回頭,“布布主人?”

成袞紮布才是眼下應該做主的人。

雖未明說,烏希哈的稱呼已經表達了她的懇求之意。

成袞紮布沈聲問:“多爾濟色棱,你方才說的話可作數?”

“你再問,說不準我就改主意了。”

“那我們走!”成袞紮布大步走到烏林珠身邊拽她起來,對弘時道,“我來扶她,你拉著烏希哈格格跟上!”

弘時“嗯”了一聲,緊緊牽住烏希哈的手。

多爾濟色棱讓手下讓出道來,任四人互相攙扶拉扯著,向南方走去,不曾回頭。

看著他們的背影逐漸與夜色融為一體,手下們不解地問多爾濟色棱:“世子,真放他們走?”

“說了玩玩唄,我們不追,但是可以直接繞到前頭等他們啊。”

“那兩個小的我還有用處呢,至於烏林珠,”多爾濟色棱頓了頓,目光掃過地上如意的屍體,“她敢違逆老子,就該知道會有什麽下場。”

忽然他又笑了起來,“先讓他們高興一會兒,到時候他們的臉色,那才會有趣啊!”

……

此刻,三百裏外。

“回王爺,奴才就是在這裏跟三阿哥走散的。”

四爺拉住馬,讓人在此地周圍搜尋痕跡。

然而夜太深,並無收獲。

十三爺提議道:“四哥,此處往東、南、北三個方向都有部族聚居,不如咱們兵分三路。”

四爺沈吟片刻,正要答應,忽然聽見前方侍衛們騷動起來。

“那是什麽?”

“是野獸,快抓住它!”

“……是虎!”

“好像是靈虎!”

策棱離得最近,立刻舉著火把跑過去,果真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躲在一塊巨石後,警惕地看著他們。

“雍親王,您快過來,是靈虎!”策棱高聲喚道。

他把火把交給身邊人,自己蹲下身,沖大白伸出手,“查幹巴日,是我,成袞紮布呢?”

四爺趕到策棱身邊,學著女兒的稱呼叫道:“大白?”

兩個小主人的大主人都在,大白慢慢走出來。

它看看策棱,又看看四爺,嘴裏不停“嗷嗚”著,擡起一只爪子招啊招的。

四爺瞧見那只毛爪子上,有什麽東西在一閃一閃的反著光。

四爺小心靠近大白,蹲下身握住它的爪子,從上面取下一條鎏金細鏈。

“是烏希哈? ”

“嗷嗚~! ”

四爺試探地再問:“那弘時呢?”

大白又“嗷嗚”一聲,似在肯定答覆他。

四爺深吸了口氣,對身後道:“十三弟,你點二十人再分兩路查探,策棱貝子,還有其他人,隨本王跟靈虎走!”

……

步行了小半個時辰,身後已經見不到火光,亦聽不見馬蹄與人聲。

多爾濟色棱似乎真的“大發慈悲”,沒有再追上來。

風越發大了。

四人中烏林珠年紀最大,身體狀態卻最差,這會兒幾乎是被成袞紮布半架著拖行,臉色白得幾乎透明。

“這樣太慢了,”成袞紮布皺眉,猶豫片刻,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脫下給烏林珠裹上,在她面前蹲下身,“我背你走。”

弘時見狀,也對烏希哈道:“你累不累,要不要三哥背你?”

烏希哈搖頭,“我還能走,三哥你冷嗎,我把披風還給你吧。”

弘時本想拒絕,但被風吹得打了個哆嗦,“這披風大,夠咱倆一塊兒用。”

兄妹兩個調整了下姿勢,一起縮在兩層披風裏,手拉得更緊了。

另一邊,烏林珠卻沒動。

成袞紮布強忍不耐,“現在這種時候,還磨蹭什麽?!”

“小兄弟,你還是帶著他們兄妹走吧。”烏林珠虛弱道,“我這身子只會拖累你們。”

此前驟然聽見多爾濟色棱說放她走,烏林珠有一瞬狂喜。

但現在她回過神來,便想明白,她是康熙聖旨賜婚撫蒙的格格,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脫身的。

多爾濟色棱整這麽一出,無非是想用她這個病弱身子,拖慢成袞紮布他們的腳步,又或是戲耍他們罷了。

成袞紮布回頭,皺眉盯著她,問道:“你一路捂著肚子,總不會是懷孕了吧?”

烏林珠勉強笑了笑,“被你看出來了。”

成袞紮布反問,“那你準備帶著孩子留在這兒,被凍死餓死?”

烏林珠答,“總比回去被多爾濟色棱打死要體面些。”

成袞紮布長得再像個大人,實際也只是個十歲少年,因為這些他本不喜歡的大清人憋了一路的氣,這會兒終於忍不住,爆發出來,大聲道:“你以為我願意管你不成?!”

哀其不幸,怒其不爭。

他又指向烏希哈和弘時。

“別說你了,連他們我都不想帶!”

“用腳底板想都知道,多爾濟色棱之前敢這麽打你、敢扣下他們倆,現在怎麽可能會放人,說不定就在前面等著我們呢!”

“沒你們三個拖累,我一個人,沒有馬也能在草原上活著走回去。”

“我就不該吃飽了撐著到科爾沁來!”

成袞紮布突然的爆發,把三人都嚇呆在原地。

似乎這個唯一的戰力要撂挑子不幹了。

弘時想嗆回去,說小爺不稀罕他幫忙,但想到眼下情況,閉嘴忍住了。

烏希哈在考慮,這時候再抱大腿叫“主人”還有沒有用,她不介意丟臉。

烏林珠則想著,好歹勸成袞紮布帶上烏希哈和弘時。

然而沒等他們斟酌好說辭開口,就見成袞紮布喘完幾口粗氣,抹了把臉,重新走到烏林珠身前蹲下,“別浪費時間了,上來,走!”

就算說出了這麽難聽的氣話,他的為人原則,也不允許他把一個孕婦、兩個孩子丟在這種地方。

烏林珠還在發呆,烏希哈小跑過去,攙扶她趴到成袞紮布背上,一邊不停安慰打氣道:“說不定阿瑪已經在來找我們的路上了,我們走得越多,離他們就越近!”

“總之只要有一點希望,我們都不能放棄!”

“那個多爾濟色棱,一看就是要反派死於戲多的!”

弘時慢一步,上前幫二人,“烏希哈說得對,能走多少是多少。”

成袞紮布背好烏林珠,轉頭看了烏希哈一眼。

在這樣的夜裏,她的雙眼仍然是亮的。

跟他背上的烏林珠完全不同。

她不是不害怕,但她在努力壓制著自己的恐懼,把正面的、樂觀的情緒傳遞給弘時和烏林珠。

連帶著他的腦子,都從方才的煩躁憤怒中一點點變得清明冷靜。

“走吧。”

步行速度遠不及騎馬,更別提四人小的小,弱的弱,連水都沒喝上一口。

但四人心中都憋著一股氣,再慢也從未停過。

烏林珠被背一段,又自己下來走一段。

烏希哈腿短,體力跟不上,被成袞紮布背著走了兩刻鐘。

弘時沒喊一聲累。

約摸走了兩個時辰,天邊泛起魚肚白,成袞紮布估算著,他們大概走了有二十裏。

“再撐一會兒,我知道邊上不遠有個小部族。”成袞紮布道,“到了那裏,說不定就能甩掉多爾濟色棱,也能找人給木蘭傳訊。”

烏希哈瞇起眼睛看向遠方。

視線中突然多出幾十個黑點,逐漸變大。

一隊人馬在向他們趕來。

作者有話說:

布布的“性別、民族歧視”源於身世設定,而非普通的大男子主義。

家暴男活不到十一月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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